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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心協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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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心協力

浮生自己走進了白犬的靈介囊中。

白犬心中應是歡喜的。他沒想到浮生能這麽快就原諒自己的欺騙。但看著她的背影,白犬卻還是感覺今日的浮生,不同以往了。

到底是有何不同,白犬說不上來。那種莫名的疏離,讓他心中仍舊惴惴不安。

浮生盤腿坐在了大樹之下。還記得上一次在這裏,她倆還是親密無間的關系。

見浮生如此認真,白犬知道她有話要說,便也認真的坐到了她面前。

“我在靈山之上見了巫真。”

白犬心中一沈,看來英姬沒有說錯,浮生確實是被趕下靈山的。

但為何浮生要說見了巫真,而非重生之術呢?難道她並不是像傳聞中所說在打重生之術的主意。都怪自己這些天太忙,完全沒有時間用玄靈石與浮生交流。

“巫真同我說了關於我阿爹的事。”浮生看來是想將自己知道的事和盤托出。她似乎還未吃一塹長一智,她還是選擇了再一次信任白犬。

白犬心頭一緊,巫真不會說出什麽挑撥他倆的事吧?白犬有些緊張。

“她告訴我,我阿爹的元丹已經被她覆活了,而且此刻他就在冥界!”浮生沒有一絲遮掩。認真的表情,讓白犬不得不信。

但為何,巫真會先答應自己等價交換的事。然後,立馬又將元丹的原委告訴浮生呢?她就不怕,白犬不再幫她?

不對!白犬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麽。巫真絕不會那麽好心!

“你與她交換了什麽?”白犬一下子脫口而出。

浮生皺眉。為何白犬開口第一句,不是問巫真為何要告訴我這些,而是問我與她交換了什麽?難道,我倆見巫真,問了同樣的事?得到了同樣的答案?她也向白犬提出了要求?

“巫真也將此事告訴了你?”浮生有些驚訝,“我們不會在同一件事上,答應了她兩個要求吧?”

果真,“她可真是精明呀!”白犬譏諷的笑了笑。

“不過,我不如你。我答應了她,幫她保住重生之術。這些天我也正是在忙這件事。但是她還並未回答我的任何問題!”

浮生有些咬牙切齒了,“我給她看了我的龍角。她癡迷巫醫之術,對我一個冥使如何能長出龍角的事可是十分好奇。於是我問了她關於我阿爹元丹的事。她告訴我阿爹就在冥界,但要我自己去找。我便答應她,若是證實了她所說都是真的,我會走進重生之術裏,讓她弄清楚為何我會長出龍角。”

“哈哈哈!”白犬大笑著,“還是你聰明!還是你聰明呀!不過小小一對龍角,便從巫真口中要到了你阿爹的消息。對比之下,我的付出便和得到不成正比了。”

“我們不能讓她一個人將所有的好處都占了!”浮生悻悻的咬著牙,“我趁著英姬不在黃泉已經探查到了我阿爹的蹤跡。引魂幡將我引到了渿河之底,無支祁的面前。”

“無支祁?”白犬脫口而出,“不可能,不可能是無支祁!”

看來白犬的想法跟浮生是一樣的。但為何引魂幡又會將浮生引到完全不可能的無支祁面前呢?

“我在想,也許是無支祁體內有我阿爹的氣息。”浮生努力回憶著,“之前,我和三千在枉死城和幽冥界不是抓了一些完全不相關的魂魄回來嗎?他們跟我阿爹沒有任何關系,但他們都有一個特點。我在他們身體內找到了我阿爹的袍子碎片。我想便是這些袍子碎片攜帶著阿爹和我的氣息,引魂幡便找到了他們。”

白犬聽著浮生的分析,也緩緩點著頭。這個細節之前英姬也發現了,所以他們一直在懷疑,是不是有人想要混淆視聽,特意這樣做的。

沒想到,就是這些袍子的碎片,讓浮生吧所有經歷都放在了枉死城和幽冥界,完全沒有想到,與他最相關的竟是渿河之底的無支祁!

“那無支祁……他體內也有你阿爹的東西?”白犬疑惑的問著。

現下終於說到了關鍵,浮生擰著眉,認真的看著面前的白犬,“我在無支祁意識中什麽都沒找到。而且……無支祁現在已經是個空殼了。他體內的意識空無一物。這……你可知道?”

白犬沒有介意浮生的試探,反而如恍然大悟一般,“我……前不久確實發現了無支祁的異樣。我鎮壓他之後,他一直都有默默地反抗。但突然不知從哪一天開始,便如死了一般,沒有了任何反應。只是……那時,我完全沒有意識到,他的意識已經被掏空了。只認為……他是消耗光了靈介,沒力氣反抗了而已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浮生也想到了白犬可能是沒有發現無支祁實則是失去了意識,“他意識之中既然什麽都沒了,那為何引魂幡會將我帶到他面前呢?現在我猜想,只有一種可能。”

浮生認真的看著白犬,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,“巫真說,我阿爹已經被覆活了,且就在冥界。那只有一個可能。他掏空了無支祁的意識。所以無支祁身上才會有他靈介的殘留,引魂幡才會找到無支祁這裏!說不定,他也會我體內噬取靈介的禁術。是他……將無支祁吸噬成了一個空殼。”

噬靈術!難道真的是噬靈術?確實,只有噬靈術才能做到這樣!

白犬瞪大了雙眼,他雖也有類似的猜想。只是白犬沒想到,浮生作為他的親生女兒,能這樣平靜的說出這個猜想。就像,這個人與她無關一樣。

白犬擡手輕輕的捏住了浮生的雙肩,滿眼的心疼,“你若是難過……在我面前不用掩飾……想哭便哭。”

“哭?”浮生苦笑著,“現在難過會不會太早了。或許,我們越查,越能看到更殘忍的事。我現在……沒有多餘的時間來難過。”

白犬緩緩放開了浮生。面前的她,堅強得連白犬都覺得有些陌生。

白犬看似陪著浮生成長,陪著她經歷一切。但所有令她成長的事,都是她一人經歷的。白犬把自己留在渿河,讓她一個人獨自面對一切,獨自長大。現在的浮生是長大了,強大了,可是也離自己越來越遠了。

浮生現在所要做的,是親手一步步查出自己阿爹的事,說不定這些也將會成為他的罪證。若換做是白犬,他自認為是做不到如此的置身事外。

浮生繼續說著,“或許,他與無支祁是同盟,或許是他控制了無支祁。這些都不得而知。所以,現在最重要的,就是找到他,我們才能得到最終的答案!”

兩人沈默了很久,許是這樣的猜想太難以接受。

半晌,白犬才緩緩又開了口,“你說了你與她的交換。我也應該讓你知道,我這些天究竟都在幹些什麽。”

白犬深吸了口氣,盡力讓自己暫時忘掉浮生所說的一切,“巫真是個巫癡,她寧願將自己獻祭給重生之術也要保住它。所以,我答應了巫真,幫她保住重生之術,只要重生之術不被消除,放在哪裏,用它來做什麽,巫真都願意。這樣,她就會將關於你阿爹元丹所有的秘密都告訴我。到時候,我們就能找到他了!”

浮生越聽越是紅了眼眶,即使大口的吸著空氣,也止不住胸口的煩悶。

他是一直在欺騙我,一直都不信任我。但他所做的一切,從來都沒想過要傷害我。他做了這麽多事,無非就是想幫我找到阿爹。即使是偷了我身邊阿爹的元丹,即使是交給了巫真,他也不過是想弄清楚,我與阿爹的真是身份,卻從未想過傷害我們。

如果他真是那種不管我死活的人,那在他懷疑我們時,覺得我們可能對他、對天族有威脅時,他只需要在我無還手之力時,將我和阿爹的元丹全部消滅就能一勞永逸。他完全沒有必要費勁的去做這些。他懷疑過我、欺騙過我,卻從未想過要傷害我。

浮生越是這樣想著,越是難受。若是,讓白犬知道了,當初打傷他,讓他失去仙身、失去記憶的人,就是阿爹。那……又該如何?

白犬不知道自己短短幾句話,已經讓浮生內心波濤洶湧了起來,他繼續說著,“這些天,我游走於三族五界之間,將有可能的辦法都想了個便。就是想找到最合適的辦法,能留住重生之術,讓天君放棄消滅它的念頭。但是,我又不得不找一個合適的位置,一個合適的方式,讓重生之術再也無法被異族利用,成為足以顛覆五界的禁術。”

白犬無奈的嘆著氣,“還是我太無能了,至今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。至今也沒能說服天君。”

浮生盡力不去想兩人之間的事,將思緒收到了重生之術上。看著無奈的白犬,浮生試探著開口,“或許,天君這條路走不通,那能不能再換條路呢?”

“換條路?”白犬有些不明白。

“你當了三萬年的真神,自然會覺得三族五界之中,唯有天族才能拯救蒼生。”浮生冷靜的說著,並沒有任何情緒,“你可想過其他幾族?混沌初開之時,可不只有神、仙兩界。人族雖是弱小,但同樣也不同小覷。他們團結、勤奮,發展極快。妖族靈介低微,很多修煉法則都被天魔兩族瞧不上,但他們卻是僅次於人族外,數量最多的種族。只要一心求道,任何生靈都可從妖開始修行,他們也不乏得道飛升的。鬼族置於地下,但他的力量確是僅次於天族的。若不是萬萬年前穹天之戰,魔族大敗,說不定,現在置於三族之上的便是鬼族。”

白犬越聽雙眼越是鮮明了起來,“你繼續說!”

浮生認真點點頭,“我先說說我對重生之術對的理解。重生之術,之所以被禁,是因為它能利用任何已消亡之人的任何物品、靈介、意識等等,將人覆活。覆活之後,他們與生前無異,擁有生前的記憶、意識、靈介、修為。這樣的重生之術看似是有利用萬物的。但它一旦被異族利用,便會成為異族強大自身的利器。他們可以利用重生之術無限重生已死的強大的各族中人,為自己所用。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,又有誰不願永生呢?永生,即使是神、仙都不一定能永生。若是有了重生之術,人們便不用在艱苦修道,只要有了重生之術,任何人都會不懼生死。死則能生,生不懼死,才是重生之術最可怕的。它足以引起天下人的追捧。屆時,只要與重生之術交換它想得到的東西,便能重生。這樣的法術,便不再能受任何人的控制。”

白犬認真的點著頭,道法沒有好壞。唯有人性最不可控。

白犬雖然惱巫真利用了自己,又想利用浮生。但這樣看來,自己還真拿她沒有辦法。白犬絕不會放著這樣的禁術不管,絕不會讓顛覆三族五界的事,再次發生。即使,自己在巫真那裏得不到任何的好處,這件事,自己也必須去做!

“所以這些日子,我游走於五界,也發現了各族的變化。他們雖各個對重生之術心存芥蒂,但還是想方設法要得到重生之術。”

浮生點點頭。所以西山叔在鎮守重生之術時,發現了那些曾出入過鎮眼的各族中人,他們都是帶著目的上了靈山。說不定也像浮生、白犬一樣,準備與重生之術達成協議,以利用它達到各族自己的目的。

看來,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了!

浮生沈思了一會兒,繼續謹慎的說道,“擁有了取意訣之後,我發現了一個好玩的事情。就拿唐淵來說,他請我幫他取出了關於我的記憶,忘記了他情劫中關於我的所有事。從此之後,我之於他便成了陌生人。他現在對我,就像任何一個仙族對我一樣,陌生謹慎。沒有了記憶,之於我便成了陌生人。”

“你的意思?”白犬擰著眉,似乎有些明白了。

“如果,我們能找到一樣東西,讓這些被重生之術覆活的人,忘掉前世所有的記憶。那以前所有的事物之於他便是陌生。一切都是新的開始。他之於其他人,便也不再是之前的人。”

浮生說得很繞。因為很多詞,連她自己也許都沒想明白。

但白犬的眼中卻越發明亮了起來,“如果我們能讓重生之人忘掉前世之事,再讓重生之術覆活此人之時只覆活他的身體,不再重啟他的道行、靈介、修為。那這個人之於五族三界,便再沒有任何的顛覆可言!”

浮生微微點頭,她也是這個意思,“但,現在這些都是只有個想法。我不知該如何實現它。”

“浮生呀浮生!”白犬大笑著拍著自己的腿,高興得簡直快要跳了起來,“你簡直聰明一世,糊塗一時呀!你讓我不要只著眼於天族,那你又沒有仔細的想過其他?明明就在你身邊便有這樣的神物,你卻如燈下黑一般。”

“燈下黑?”浮生擰著眉,可腦中的思緒卻飄出了千裏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冥界?黃泉?孟婆湯?”

幾乎是說出這幾個字的同時,浮生激動得站了起來,“沒錯,沒錯!我就是燈下黑了!我自己明明就喝過孟婆湯!忘掉了前塵往事,所有的人、事,之於我便是陌生。若是,加之重生之術覆活了我的身體,清除了我的修為。那我便會重生成為一個凡人,與四海八荒這些普普通通的人族別無二致!”

白犬聽著浮生所說的一切,這不正是困擾自己這麽多天的解決辦法嗎?白犬高興的一把抱起了身前的浮生,將她緊緊的抱著,開心得直轉圈,“我就知道,你不傻,你可一點都不傻!”

浮生被眼前白犬的激動有些嚇著了,背上的傷痕被白犬緊緊攬住,疼得浮生差點叫了出來。

浮生連忙拍著他的肩讓她放下自己,“這些都只是我們兩人的想法!要現實它還有很多很多的困難,一點也不比你之前所做的簡單!”

“放心好了,放心好了!我現在就去找冥主鬼君,我相信我能說服他!經過你的提示,我現下已有了更完整的辦法。現在我不但有信心說服鬼君留下重生之術,說不定還能借此解決鬼君的心頭大患!”

浮生只見過鬼君一次,她不知道白犬所說的何謂鬼君的“心頭大患”。但看著從未如此自信的白犬,浮生還是真心為他感到高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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